15 凡界，去不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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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中，像是被扔进了无底的黑暗漩涡。
整个人一阵旋转、坠落，身子被一股大力撕扯着，好像要把整个人破碎成一丝一缕。
一个微微嘶哑的声音说，冰珠，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？
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说，冰珠，我只愿将心意化作一笔浓浓眉黛，与你画一双最美的远山眉！
我挣扎，吼叫，想要从那种压抑全身的沉重中逃出来。
忽然意识一坠，坠落进我的身体。
我知道我醒了，却依然闭着眼，回想这怪异的梦。
越想越混沌，索性不想了。
一睁眼，寝殿水蓝色的帐子顶映入眼帘。
那上头绣着的水红色桃花，一朵一朵争相绽放，像在艳笑着，朝我妩媚眨眼睛。
整个陶曦宫，宁静得很。都能听到远远处，传来的声声鸟鸣。
我眨巴了几下我自个儿的眼睛，脑中想起昨日宴后之事，实在醉得如今想来都有些模糊。
我支撑着身子坐起，揉了揉额角，瞧着镜中宿醉的人儿，皱了皱眉。
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大事儿，似乎梦中，有人说要与我画眉？却又着实想不起，究竟是何人，要与我画个怎样的眉。
挥了挥手，不去想这模糊不清的记忆。
昨日酒宴浑浑，这贺喜之事，已是闹腾完了，真是深感欣慰。我心下勉强一喜，叹道：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桩事儿，压在胸口的石头，可算是挪去了一块。
这神仙一生啊！与凡人也差不离。有了事就归置事，归置完了，隔不了多久，它又会来事儿！总之，这时间啊，就是在不断地解决这些个事情当中，便匆匆过去了！
眼下，胸口的大石还有一块着紧的！那便是落墟小仆人散魂之事。
说起来，落墟小仆人在我这里，已经有些日子了，即便是最慢热的清潇女娃，也与他熟络了不少，更别说旁的小仆人了。
他每日一大早便起来，洗涕流换，洒扫厅堂，着实勤快得很。
待我起了，又自清潇那处，领了吃食来端给我。与我一同吃过早饭之后，会被一个无情的上神——也就是我，给变回银水龙，扔回畫缺池里头，去修习术法。
落墟如今，只有晚上是人身，白天约摸六个时辰，只怕有五个时辰，都是被我化成银水龙，在我的淫威强迫下，去池子里头修习。
我已下了决心，定要将这银水龙好好驯上一驯。毕竟对于我那另一只坐骑——猊泉豹，我已是黔驴技穷，该教的都教了。如今已是只能靠它自己。
原是这猊泉豹的修炼正好到了一处瓶颈。
是瓶颈，亦是关口。此处关口，它若能冲得过，往后便能自己化成人身了。若是冲不过，却是恐有性命之危！
毕竟，机会是有限的。
机会，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！
往后如何，真的只能看它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！
是否能在有限的寿辰中，抓住这有限的机会，最终得到、并敬享那无限的道。端的是——修行在个人！
但是落墟小仆人就不同了。
我在心中坏笑。作为一个刚刚、被迫，从内心深处接纳，自己竟被我当做是个坐骑来驯化的裂魂小仆人，明显能够塞给他、让他学的东西，可是非常之多的。那灵宠坐骑规赛，灵宠至少要演示两个术法，坐骑则至少要三个。众仙家们再一一给出意见。最终根据各灵宠坐骑的外貌身姿，灵力术法，兽灵的纯粹程度，定下那状元榜眼探花。
说起来，这三个术法，落墟小仆人如今可是一个都不会！就他那点微弱的灵力，我不强迫他修习术法可怎么行？
我坐在榻上，颠三倒四，思索这一番。
却没有同往日一般，等到落墟端着食盒进来。
进来的是眉眼盈盈，面颊清瘦的清潇女娃。
“怎的今日是你啊，清潇？”我瞧着安然垂首的清潇女娃，将自个儿的声音扩大了好几倍。
“上神，”清潇端着食盒行了一礼，“昨日您醉了酒，清月上神将您抱回这寝殿中歇下。那落墟小仆人……他瞧见了这一幕，便似乎十分气闷，只说什么要去凡界寻一种解酒的草药，说那草药只要吃过一回，往后便永不会醉酒了。”
“那他就这么去了？”我闻言，平静的问。
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清潇紧张的低着头。
“你怎的也没拦着他？就他那样，怎的还能去得了凡界？那些个修炼的妖精们还不把他吃了？”我语气沉沉。
“这个……我当时一下子……嗯……没拦住……”
清潇女娃抿着唇，吞吞吐吐的，我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。
那落墟小仆人虽说灵力卑微了些，但那股子威严的气度也确实有些压人。清潇女娃生来就有些唯唯诺诺，可能也与她从小仙根缺失、体质不佳有关。
凡界？
我敲了敲头。
罢了。我也有许久未去凡界玩一玩了。
我暗搓搓的压抑下心中的欢喜劲儿，面上摆出一副高冷严肃的上神范。
“咳咳。清潇，那我也去凡界了。昨日摆宴，宫中还有许多未尽事宜吧？你且留在宫中归置归置吧。”
我起了身，随手披了一件湛青色的外袍。又用仙法随意挽了个垂云髻。
清潇低眉应诺着。
我闭目，念力施咒，仙身便瞬间到得了云头上。我今日没唤猊泉豹，只随意搭了朵玫瑰云，便心情愉悦的往凡界去了。
——
刚落在一处小山之上，才发觉凡界正下着轻轻小雨，如丝如线般，轻啄着我的皮肤。
估计雨浓仙子又在思念修风上仙了吧？不然这雨，怎的下得如此绵腻？
只道是无边密雨细如织，不知哪般长相思！我心中不免揶揄雨浓仙子，面上露出看穿一切的笑。
凡界之风景，此时也是极美。从我立着的此处小山望过去，缥缈之中一片空茫。可谓是：
烟波浩渺，空灵无着。
浮云苍幻，草色绵薄。
江上舟摇，楼上帘招。
雨也潇潇，聚散缥缈。
瞧着这景致，只觉心中甚是安宁，我满脸笑意，深吸了一口青草香气，便提了仙身往落墟所在之处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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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微微嘶哑的声音说，冰珠，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？
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说，冰珠，我只愿将心意化作一笔浓浓眉黛，与你画一双最美的远山眉！
我挣扎，吼叫，想要从那种压抑全身的沉重中逃出来。
忽然意识一坠，坠落进我的身体。
我知道我醒了，却依然闭着眼，回想这怪异的梦。
越想越混沌，索性不想了。
一睁眼，寝殿水蓝色的帐子顶映入眼帘。
那上头绣着的水红色桃花，一朵一朵争相绽放，像在艳笑着，朝我妩媚眨眼睛。
整个陶曦宫，宁静得很。都能听到远远处，传来的声声鸟鸣。
我眨巴了几下我自个儿的眼睛，脑中想起昨日宴后之事，实在醉得如今想来都有些模糊。
我支撑着身子坐起，揉了揉额角，瞧着镜中宿醉的人儿，皱了皱眉。
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大事儿，似乎梦中，有人说要与我画眉？却又着实想不起，究竟是何人，要与我画个怎样的眉。
挥了挥手，不去想这模糊不清的记忆。
昨日酒宴浑浑，这贺喜之事，已是闹腾完了，真是深感欣慰。我心下勉强一喜，叹道：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桩事儿，压在胸口的石头，可算是挪去了一块。
这神仙一生啊！与凡人也差不离。有了事就归置事，归置完了，隔不了多久，它又会来事儿！总之，这时间啊，就是在不断地解决这些个事情当中，便匆匆过去了！
眼下，胸口的大石还有一块着紧的！那便是落墟小仆人散魂之事。
说起来，落墟小仆人在我这里，已经有些日子了，即便是最慢热的清潇女娃，也与他熟络了不少，更别说旁的小仆人了。
他每日一大早便起来，洗涕流换，洒扫厅堂，着实勤快得很。
待我起了，又自清潇那处，领了吃食来端给我。与我一同吃过早饭之后，会被一个无情的上神——也就是我，给变回银水龙，扔回畫缺池里头，去修习术法。
落墟如今，只有晚上是人身，白天约摸六个时辰，只怕有五个时辰，都是被我化成银水龙，在我的淫威强迫下，去池子里头修习。
我已下了决心，定要将这银水龙好好驯上一驯。毕竟对于我那另一只坐骑——猊泉豹，我已是黔驴技穷，该教的都教了。如今已是只能靠它自己。
原是这猊泉豹的修炼正好到了一处瓶颈。
是瓶颈，亦是关口。此处关口，它若能冲得过，往后便能自己化成人身了。若是冲不过，却是恐有性命之危！
毕竟，机会是有限的。
机会，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！
往后如何，真的只能看它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！
是否能在有限的寿辰中，抓住这有限的机会，最终得到、并敬享那无限的道。端的是——修行在个人！
但是落墟小仆人就不同了。
我在心中坏笑。作为一个刚刚、被迫，从内心深处接纳，自己竟被我当做是个坐骑来驯化的裂魂小仆人，明显能够塞给他、让他学的东西，可是非常之多的。那灵宠坐骑规赛，灵宠至少要演示两个术法，坐骑则至少要三个。众仙家们再一一给出意见。最终根据各灵宠坐骑的外貌身姿，灵力术法，兽灵的纯粹程度，定下那状元榜眼探花。
说起来，这三个术法，落墟小仆人如今可是一个都不会！就他那点微弱的灵力，我不强迫他修习术法可怎么行？
我坐在榻上，颠三倒四，思索这一番。
却没有同往日一般，等到落墟端着食盒进来。
进来的是眉眼盈盈，面颊清瘦的清潇女娃。
“怎的今日是你啊，清潇？”我瞧着安然垂首的清潇女娃，将自个儿的声音扩大了好几倍。
“上神，”清潇端着食盒行了一礼，“昨日您醉了酒，清月上神将您抱回这寝殿中歇下。那落墟小仆人……他瞧见了这一幕，便似乎十分气闷，只说什么要去凡界寻一种解酒的草药，说那草药只要吃过一回，往后便永不会醉酒了。”
“那他就这么去了？”我闻言，平静的问。
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清潇紧张的低着头。
“你怎的也没拦着他？就他那样，怎的还能去得了凡界？那些个修炼的妖精们还不把他吃了？”我语气沉沉。
“这个……我当时一下子……嗯……没拦住……”
清潇女娃抿着唇，吞吞吐吐的，我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。
那落墟小仆人虽说灵力卑微了些，但那股子威严的气度也确实有些压人。清潇女娃生来就有些唯唯诺诺，可能也与她从小仙根缺失、体质不佳有关。
凡界？
我敲了敲头。
罢了。我也有许久未去凡界玩一玩了。
我暗搓搓的压抑下心中的欢喜劲儿，面上摆出一副高冷严肃的上神范。
“咳咳。清潇，那我也去凡界了。昨日摆宴，宫中还有许多未尽事宜吧？你且留在宫中归置归置吧。”
我起了身，随手披了一件湛青色的外袍。又用仙法随意挽了个垂云髻。
清潇低眉应诺着。
我闭目，念力施咒，仙身便瞬间到得了云头上。我今日没唤猊泉豹，只随意搭了朵玫瑰云，便心情愉悦的往凡界去了。
——
刚落在一处小山之上，才发觉凡界正下着轻轻小雨，如丝如线般，轻啄着我的皮肤。
估计雨浓仙子又在思念修风上仙了吧？不然这雨，怎的下得如此绵腻？
只道是无边密雨细如织，不知哪般长相思！我心中不免揶揄雨浓仙子，面上露出看穿一切的笑。
凡界之风景，此时也是极美。从我立着的此处小山望过去，缥缈之中一片空茫。可谓是：
烟波浩渺，空灵无着。
浮云苍幻，草色绵薄。
江上舟摇，楼上帘招。
雨也潇潇，聚散缥缈。
瞧着这景致，只觉心中甚是安宁，我满脸笑意，深吸了一口青草香气，便提了仙身往落墟所在之处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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